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黃庭禪電子報0199期:2016.05.01

一、主題文章:放下拿筷子的手

吃,是一種很深的慾望,可每頓飯都至少吃十二分飽,吃到腹痛,身體和頭腦都開始求饒,卻依然停不下來。這麼強烈的慾望您也體驗過嗎?它到底藏在哪裡呢?要如何才能擺脫被感受控制的命運?

二、經典故事連載:《七真史傳》連載(十六)

真師將打坐要訣悉心點撥,丹陽與不二依法行持,漸有應效,卻誤以為道止於斯,再不到茅庵叩求精微。真師只得自顧來到二人廂房檢視進展,卻不料惹惱了孫不二,喚使女急請馬員外。風波再起,這中間生了哪般誤會?二人又能否儘快回到修行正軌?

三、禪院軼事:一個人的行禪,很不一樣

喜歡熱鬧的人,這次,沒約同行者,不趕進階,只有自己和行囊,獨自面對山頭,面對身內氣血,兩相對看也不厭。而更暢快的是…歸根曰靜、大小先後的實作練習,通通搬出來用上啦,這樣不一樣的行禪,你可曾試過?

放下拿筷子的手

作者:翁婷婷

從正式參加黃庭禪靜禪初階研修班,已一個月了,每天早晚上回報功課情況,已經變成一種習慣。這次三百次「寬兩秒」練習與完成第一次三百次只相距15天,但這十五天走來,內心變化不小。我每天不再敢像當初那樣覺得「寬兩秒」練習是小菜一碟了。每天當有小情緒起伏時,只要用上「寬兩秒」練習,幾乎都是秒殺安度。但我似乎有個很重的業障:每次下班後就覺得饑腸轆轆,回家第一件事是找東西吃,偏偏自己每天又是晚上快八點才到家,不應多吃。可是每次好像都有一股不可阻擋的邪惡力量牽引我不停地吃東西,直到把自己吃撐到肚子脹痛,才去難受地睡覺,這已經成為一種惡習。儘管每次吃飯時,頭腦裡滿是有對那股力量求饒的聲音,但我欲罷不能,無能為力……

其實我自己每頓飯吃的都是十二分飽,吃到腹部脹痛,但我一直對此渾然無覺,直到當我做「寬兩秒」練習,到達第三百次時,自我覺知有了提高,我才突然發現了自己這一大問題。隨著每天靜坐、站樁養氣,我變得更容易覺知到飽腹感,因此腹部脹痛的感覺也日益明顯嚴重,可是我卻總是吃撐之後才會覺察,於是吃撐仍然成為我的常態。在我家人眼中,我是屬於人特別瘦而胃口又超級好,且多吃不胖的神人。本來我一直都引以為豪,沒有節食減肥的煩惱,但我發現了我的身體其實不需要我所吃的那麼多的食物,我已經有點進入病態了。

為此,我請教同修:我這是不是什麼精神疾病,用什麼法可破?同修建議最好的辦法是在進餐時進行「寬兩秒」練習。

決心嘗試的第一天,吃飯前我照例很興奮,胃口好到看見食物兩眼就已經放光了,我又感覺到那股力量來了,我簡直沒空多呼吸,拿起筷子抱著碗幾分鐘就把一大碗米飯和菜吃完了。可我還想再吃,又去添了一些菜和米飯,我一邊對自己說就再只吃幾口,再只吃最後一口,最後一口,真的最後一口了……可我根本停不下來,又整整吃了兩大碗米飯和菜,這時我才突然清醒,根本沒用上「寬兩秒」,懊惱、自責,今天我輸了。

第二天我覺得事態有點嚴重,再次和同修前輩們溝通,他們都鼓勵我吃飯時繼續做「寬兩秒」。前輩忠告說:「吃飯時觸摸胸口和那股力量和平共處,不要把你一輩子的飯提前吃完」。這簡直讓我臉紅羞愧,我立志要與那股力量抗爭,少吃一點!當天晚上吃飯時,我給自己換了個小一點的碗,準備進餐時,我觸摸著黃庭,裡面似乎有一股激動的氣血,跳得很劇烈,但是我大腦裡還是冒出「想吃、想多吃」的聲音。別理它,我開始「寬兩秒」了,按照講師常講的,對那股氣血不要抵抗,它愛怎樣動就怎樣動吧,你在不在這裡我都自在,練習到第四步,我想到了「成人成己」,吃飯只是為了生存,求質而不是求量,不要讓過多的食物傷害我的身體,每口飯咀嚼二十次以上……就這樣我花了比以往多兩倍多的時間把一小碗飯吃完了,而且肚子有了飽腹感,感覺剛剛好,不撐也不脹,不知這是不是講師說的養氣七分飽。我終於感受到了吃飯後的自在了,我明白以往那股總是打敗我的怪力,其實來自于我心頭黃庭氣血的湧動,我終於第一次成功地控制住我拿筷子的手了。

第三天和接下來的日子裡,為了鞏固戰鬥成果,我天天提醒自己吃飯前「寬兩秒」練習,和那股力量和平共處,也估量出自己的肚量有多大,該吃多少,吃飽了就停下來。還堅持在群裡彙報自己的三餐吃幾分飽情況,遇到自己特別喜歡吃的食物,雖然偶爾也會多吃幾口,但再也沒出現過以前那種頓頓十二分飽的嚴重情況。

感恩呀,找到內心的家,找到控制自己的核心,讓我有了勇氣和方法面對命運的那股強大、邪惡的力量,它也許是我多年的業障,一直以來,我都敗在它的手裡無法掙脫,現在我終於可以輕鬆地面對它,可以好好珍惜自己的身體,每天享受不腹部脹痛的輕鬆狀態了。


 

《七真史傳》連載(十六)

修行要義傾情相授之後,真師此次再傳靜坐要訣。二人依法行持,悟得其中妙處,只顧自己練習精進,不再求教精微細理。這日真師親來檢視糾偏,馬丹陽盡領明師真意,卻不料重陽明師一番點撥,惹得孫不二惱羞成怒,這又是生了哪般誤會?精彩故事,本期繼續。

(接上回)

重陽先生曰:「靜坐忘情,止念心死神活,厚鋪坐褥,寬解衣帶,於子時向東微微盤膝打坐,握固端身,叩齒嚥津,舌抵上顎,耳以反聽,微開其目,以垂眼簾,以神光返照於臍下,故曰玄關。靜坐之工,須止妄念,有一毫妄念,則神不純陽,而功難成也,又要忘情,情不忘則心緒不寧,道亦難成也。

厚鋪坐褥者,始可耐坐而身不倦也。寬衣鬆帶者,使氣得以行住也。子時者乃陽氣發生之時也。而向東者取生氣也。盤膝而坐者,收養神氣也。握固者,即拳手以兩拇指掐第三指,為忘形也。端身直脊者,使兩間通達而氣不擁塞也。唇齒相叩,使重樓無耗氣之患。口乃氣竅,口開則氣散,故宜閉之。返聽者,耳通精竅,逐於音聲,故返聽而不聞。微開目者,使不坐於黑暗也。目為神竅,目傷於色,神從色散,全開則神露,全閉則神暗,故半垂簾也。目光自玄宮返照於臍下,猶天之日月光明而生萬物也。寡言語以聚氣,使氣不漏於口,絕音聲以養精,使精不漏於耳,空色相以凝神,使神不漏於目,故謂之無漏真人也。」

重陽先生講道已畢。又曰:「此乃打坐之工,入德之門矣,不可視為虛妄,汝等當勤而行之,自有效應,休得懈怠,自誤前程。」先生說罷,又格外指撥一番。馬丹陽、孫不二默會其意,辭了先生,各歸原處。依法行持,漸有效應,以為道止於斯,再不到茅庵叩求精微,只按照這一點工夫修持。過了月餘,馬丹陽正在廂房內打坐,只見重陽先生走進來,馬丹陽起身接入,先生坐下語丹陽曰:「大道無窮,取之不竭,用之不盡,要使貫通萬化,不可執其一端,要誠心向道,真心改過,方可有益於身心也。道不向不成,一時一刻不離本體,一言一動必由寸衷,惺惺不昧,念念皆仁,此真向道也。過不改不除,如病在私,則以公心去其私;病在欲,則以理心去其欲;病在偏,則以中心去其偏;病在傲,則以和心去其傲。凡病在此處,即於此處治病,求功如此,隨起隨覺,隨覺隨掃,隨掃隨滅,自然心中和如春風,朗如星月,闊如天地,靜如山嶽,漸漸氣滿神溢,默運乎一元,充周乎四體,不知不覺之間,而大道成也。」

不提王重陽先生與馬丹陽談道,又說孫不二獨自一人正在房內打坐用工,忽見王重陽先生掀開門簾,走進房來,孫不二猛著一驚,慌忙站起身,正要開言問他,只見先生笑而言曰:「道理精微,道法無邊,一體貫通,萬派朝宗,要活活潑潑做來,自自然然行去,方為有功。如你這冷冷清清,孤孤單單,坐在這裡,總是無益。豈不知孤陰不生,獨陽不長,似你這樣死坐,使陰陽不能相通,怎能懷胎,怎能產嬰兒,我與你講,若要這個不離那個,你若要那個依然不離這個。」

王重陽先生幾個這個那個,把一個孫娘子說得滿臉通紅,羞愧難當,氣得渾身打戰,急忙掀開門簾,跑出外面,到堂前坐下,即喚使女秋香快去請員外來,秋香見主母如此作怒,不敢遲慢,忙到前廂來請馬員外,丹陽正陪著重陽先生講說妙道,忽見秋香慌慌張張走進來,對馬員外曰:「不知主母因何發怒,坐在堂前,叫奴婢來請家爺,有話要說。」馬丹陽即辭先生曰:「師傅寬坐一時,弟子去便來。」重陽先生將頭點了一點說,你去你去。不知此去如何,且看下回分解。

不知這個那個理,故起這樣那樣心

得授修道要義與打坐要訣,二人的行持漸有應效,卻不免執其一端。真師恐其產生偏差,親臨細細指導,不想重陽明師這個那個的一番指點,卻惹惱了孫不二。這二人修道剛找到入口,又遇波瀾,怎個解法?欲知後事如何,且待下期分解。


 

一個人的行禪,很不一樣

作者:楊煉石

去過五次中嶺山行禪,都挺熱鬧的。不是去趕進階課程,就是碰上很多熟悉的內地同學也一同在山上,還有就是拖家帶口或者被人家拖家帶口,同行者都很多。上次瑞穗姐提醒我,一定要找機會單獨行程,感受會不一樣的。我也想獨自行禪,去感受那個不一樣。心中嚮往著嚮往著,機會就來了。沒約同行者、不趕進階,只有自己和行囊,還有就是時刻在耳邊講經典的「講師」。

到了禪院發現還是有挺多同修,內地的不多,臺灣的不少。我挺喜歡與臺灣同修一起行禪的,他們都鬆鬆的,話不多,有問他們當然必答,沒有客套,直接自在。有接觸才發現他們練習很紮實,時時會提醒回到內心,而且很有方法。有一次我們上工前,一位臺灣志工主動帶我們觀照,教我們記住氣的形態、用力時要順勢、體會氣在胯骨和腹部的不同。。。開啟了我對講師教導落實的思路,對我的幫助非常的大。

趕上了正月十五,意外的收到了講師給的過年紅包。在我給老婆女兒興奮地通報時,山上的人都慢慢下山了。第二天早晨起來,靜靜美美的雨中禪院,發現就剩我一個禪的行者了。

這次我遇到了真的獨自行禪:山谷中,身邊只有鳥。

早晨穿好雨衣雨鞋,從講師那兒領到了任務:搬電鋸到北院新開的土地上鋸木頭,鋸好的木頭,再運到柴房。以前沒用過,不過我覺得挺簡單的,講師不放心,放下手中的工作,手把手教我用電鋸。蹲在講師身旁,看著講師邊說邊示範,有小時候父兄教導時的溫暖。

工具房裡的檯式電鋸有一大一小。想起早兩天,個子不大的正元抱起大的起身就走,我想我當然要搬大的咯。左右前後看了看,不知怎麼下手,還真不知道一個人是怎麼搬的?可是我親眼看見正元搬的呀?沒有別人幫忙,管他,先搬上小推車再說。

終於運到了工地腳下,車推不上去了,只能搬了。怎麼辦呢?抱住電鋸,肩膀放鬆,心裡默默做著「歸根曰靜」:手掌的力還給手掌;手臂的力還給手臂;肩膀的力還給肩膀;大腿的力還給大腿;小腿的力還給小腿;腳掌的力還給腳掌。。。居然很輕鬆搬到了工作的地方。

看著堆積如山的樹枝,心裡想這得鋸多久啊?

嗯,我有大小先後呀!

先清理,把容易拿出來的、短的先鋸了運走,空間寬敞了,再把長的從上面成批搬到電鋸旁,再集中鋸,鋸完再搬,搬的時候就是休息呀。在空曠的山裡,電鋸在響,黃庭也從開始孤立無援時的緊繃,漸漸感受到了有序工作的敞亮。

記得講師說過,他幹活不累,是因為他用力時就順勢用力,不需用力手回來時就放鬆休息,這樣往復自然不累。我也學著照做,固定樹枝時用力,不需固定時放鬆休息;推電鋸鋸木頭時,身體配合手臂用力,鋸完回位時就放鬆休息。真是不累。當坐下休息再站起來時,有些費勁,但是真的不覺得累。

開始鋸的木頭,是隨意丟的,心想就要運走了,沒必要擺整齊。想起之前行禪的同修說過,你擺整齊去感受一下黃庭,是不一樣的。想體驗一下,也知道行禪不是趕工,而是要在工作過程中去感受黃庭氣血的不同,跟各種萌發出來的情緒和平共處。

彎著腰,把散落在四周鋸好的木頭,按大小穿插整齊擺放,擺好一看,喔,舒服!還不占地方。黃庭鬆軟開闊,果然跟亂放不同,感覺氣都是向上的、長養的。接下來邊鋸邊擺放,輕鬆有效。體會到了邊幹活邊收拾的好處,也有些明白了,為什麼禪院的物品總是井然有序的。

運柴也不是個簡單的事,從山上運到柴房一個來回,渾身就會濕透。木頭是圓的、坡是陡的、路面是顛簸的。車翻過,木頭滾得四處都是;拉車上坡也磕過腳後跟,那個劇痛就差大聲喊媽了。可是就這樣也不覺得苦,還越幹越喜悅。一車一車的運過來,直到收工。柴房堆了一大堆木頭,講師以為我要幹上兩天的活,一天就幹完了。看著自己工作成果,也有些不可思議,看似巨大的任務,就這樣完成了?就是一點一點做,一次一次觀而已。

獨孤的行禪,不需做給誰看,只需看著自己:方寸中的這股氣,就是自己。確實受益匪淺。可以清晰地觀到黃庭,可以從辨別不同的氣血模式,看到自己的習性,盡情地跟自己在一起。

一個人,在山谷裡的雨中,正好。心甘情願的跪下來,便於全身敞開心的工作。風雨也好、烈日也好,對於心甘情願的修行者來說,都是最好的資糧的土壤。有些喜歡獨自在山裡行禪的感覺了。可也知道講師說過:「躲在深山裡面修行,不管世事,這種道是背道而行,並不是聖人的行儀。聖人潛修之日,他就不忘渡世之懷,深山老林裡修行算什麼本事,要在日常生活中去修、去幫助人才有意義。中嶺山行禪是課堂,回家工作生活才是真正的練習場。

太陽如約來到中嶺山,伴著高高的藍天、婀娜的白雲,山谷裡的小鳥在相思樹上一直在說著什麼,我也邊幹活邊輕聲的跟它們說:喔,你們來了啊。。。電鋸吵著你們沒?。。。我不累呀。。。我很開心呀。。。很有收穫呀。。。你們好嗎?。。。喔,你們聊,我要慎獨寡言了。